沈宜破涕为笑,「谢谢顾总!」
挂掉电话,顾渊泽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。
手指敲击方向盘的频率,逐渐慢了下来。
这是他放松的征兆。
他在因为抛下沈宜而心烦意乱。
现在,又因为安抚了情人而欣慰。
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。
在我的眼皮子下,接受沈宜的邀请,能让他觉得刺激。
「我们也去吧。」我突兀地开口。
顾渊泽想都不想就拒绝了:「明天有会。」
「游乐场这种东西,太幼稚,不适合你。」
「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说。」我轻声道。
顾渊泽头也不抬,「眠眠,我们已经结婚七年了。」
七年了,我不该奢求他的浪漫了。
是这个意思吗?
我侧头看着窗外,轻轻嗯了声。
没再争辩。
恐怕顾渊泽早就忘了,我们也幼稚过。
十八岁那年,最热的暑假。
他撑着遮阳伞,肩上挂满了我的零食和单肩包,在游乐场跟我疯玩了一天。
摩天轮的最高点,他吻了我。
说:「眠眠,我要跟你结婚。」
那时他的眼睛里,装满了我。
我们是同学眼中的金童玉女。
后来结婚,请了高中班主任。
他说:「当初就觉得这小子对你有意思,果然,毕业就下手了。」
多年后公司上市,他才亲口承认,对我其实是蓄谋已久。
其实我至今想不通,爱情是不是个值得让人豁出生命的东西。
我们结婚的第五年,沈宜成了顾渊泽的秘书。
我在总裁办公室里,撞见沈宜跟顾渊泽撒娇:「顾总,你妻子有我可爱吗?」
顾渊泽冷淡嘲讽,「你配跟她比?」
我渐渐放下心来。
又过了两年,在我快要忘掉这个人的时候。
偶然用小号加到了沈宜的微信。
从此,噩梦开始了。
她朋友圈呈现的世界,与顾渊泽告诉我的完全不同。
那个嘴里说着「讨厌沈宜」的男人,会纡尊降贵,为她拎着高跟鞋,走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。
会在跨年夜,把我的电话屏蔽掉。
陪她看新年钟声响起时,夜空中绽放的第一朵烟花。
到头来,他却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了。